第643章 累不死的律者

“尊主大人，这是今日份要处理的文件，请您过目。”

“欸——”

在疲惫的叹息声中，芽衣眼睁睁看着胡狼将半米高的纸质文件放在了她右手边的桌子上，与此同时，她面前的立体屏幕上也快速闪动着光芒，无数的文件被传输到了终端上——无论是用笔处理，还是用电子设备处理，随她选择。

但很显然，芽衣没有这个闲工夫。

“第一……这个说实话并不难处理，只是涉及到那位天命主教，必须要尊主您亲自回复而已。”

“他们的教义的核心并非崩坏，而是圣痕。”

“哦，这个说法倒也没错，不过那又如何呢？”

芽衣猛地抬起头，眯起眼盯住了胡狼。

而芽衣也不负众望，很快明白了她的潜台词——“你是说……”

胡狼轻笑了两声，仿佛芽衣此刻才发觉这件事使她有些得意。但芽衣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脸色凝重地说道：

“圣痕……圣痕……该不会那段话是在用抽象的方式描述圣痕计划吧？”

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千劫，她也了解他的点点滴滴，知晓他那暴躁的外表下究竟埋葬了什么……

两人皆沉默了半响，而后胡狼继续介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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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衣低头边转笔边问道。

但胡狼很快便泼了盆冷水：

“别那么乐观，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前任尊主大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能琢磨得透。或许是他太过于复杂了，也或许是他太过于简单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总是能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行为，这一点，恐怕就连混蛋奥托都得甘拜下风。毕竟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只需要往最没有下限、最恶心的方向去推测就可以了。”

但是，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把往世乐土当成了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了。

“你想到了什么？”

说到底，对于这位活了五百年且劣迹斑斑的主教大人，即使他张开怀抱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已经改邪归正，要加入拯救世界的行列，但大家仍旧对他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所以卡莲便在无形中成为了一个【人质】。

当她这样想着环视貌似空空如也的大厅时，却在休息区沙发上看到了对应的人影。

“嗯哼？这么看我做什么？”

“哈，没错，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除了前尊主大人之外，也就只有奥托那个家伙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这么一堆东西出来。”

然后，她的脸色便毫不意外地黑了下来。

“别抱太大希望，虽然你在梅比乌斯博士心中是特殊的，但再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前任尊主大人。”

芽衣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当然明白圣痕计划意味着什么，即使那个计划……无论表现形式如何更改，都改变不了极为残酷的本质，但说到底，即使是最差的计划，也是在拯救世界的计划中最差的计划。

“没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巴别塔】事件中失去了亲人，或者曾经以【亲历者】的身份经历过那次事件——这当然也是废话，以巴别塔的高度和那地动山摇的震撼感，整个旧大陆的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自称亲历者。”

“下一份呢？”

至少，无论是奥托的表妹埃莉诺，还是梅博士，还是德丽莎，甚至是在乐土中听闻他事迹的卡莲·卡斯兰娜本人都不认为应该这么做。

呃……现在她以自己为例证明了，律者其实真的可以不休息。

“那个家伙……明明口口声声说这个世界没有意义，说这个世界应该被毁掉，结果绕了半天居然也是要执行圣痕计划吗？”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因为长时间不睡觉而感到精神恍惚，血肉之躯的激素分泌一时调节不过来，浓重的黑眼圈让她差点儿变成熊猫人……可等身体习惯之后，这些副作用也不存在了。

“不对！”

但在乐土之中，她确实能得到休憩。具体的也很难形容，总之，每一次疲惫地探索过后，在黄金庭院的大厅沙发上坐下，听着伊甸的唱片，就会有一种沉迷其中的温暖。

…………

芽衣抿了抿嘴，没有理会胡狼发癫一样的话。

“那是自然的，不过……也就只有你会在谈到面对梅比乌斯博士的时候还这么淡然了吧？”

行走在阴暗又潮湿的隧道中，芽衣有些恍惚。

胡狼摊了摊手，芽衣则是一副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

“什么？”

邮件的内容并不复杂，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奥托·阿波卡利斯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是【恳求】她这位能够出入往世乐土的世界蛇尊主将那位如今沉睡于乐土中的曾经天命最强的女武神卡莲·卡斯兰娜唤醒并带回天命。

“哈？”

“这对于那位天命大主教而言就是无本生意而已。他只需要写一封邮件，甚至完全有可能是那位琥珀代笔。他也当然知道我们不可能同意，但这对他没有任何损失。他不一直就是这么个恶心又不要脸的男人吗？”

见芽衣沉思起来，胡狼在一旁给出了小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