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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珠子似的小圆球冒了上来,表面却并不不平整,宛若过滤不当的肉球,泛着半熟不熟的粉,正无比恶心地浮在水面,用它中间那点眼珠一样的黑望着齐舟。

齐舟低头看了看,此时此刻,他的手背上也趴上了这样一块肉球,只是底部好像长出了吸盘,正结结实实地贴在那里。中间的那点黑色部分轻轻摇晃着,追随着他的动作。

齐舟的手指在上面搓了搓,晶莹的盐颗粒掉落下来,肉球仿佛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攻击,霎时从他手背上掉落下去。齐舟眼疾手快的接住,将它重新丢回了海水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摊肉球仿佛变得怨气重重起来。

“下辈子至少投个会说话的胎。”他喃喃着,拿起旁边的棍子,用力地捅了下去。青红色的液体霎时溅起,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又是重重的一棍子下去,耳畔似乎响起了细弱的尖叫声,齐舟狠狠摇头,那声音便淡了,让他说话时的神情有些不正常,“不然连骂我,都听不懂。”

陶培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后才进来,院子里,齐舟已经将混合好的血水浇灌在了田地里,一片枝茂叶盛的葱郁景色。

他舒了口气,从旁边拿下一把镰刀,向背对着自己的齐舟道:“采摘的工作我来负责吧,忙一天了,哥你也歇会儿。”

“嗯,辛苦。”将最后一点工作做完,齐舟拎着水桶折返。他的模样很平静,陶培却看得眼皮抽搐,只觉得他如今这副模样和正在野外抛尸的杀人犯没有任何区别,鸡皮疙瘩遍布全身,说:“哥,你好歹注意点。”

齐舟疑惑,“什么?”

“脸上都是……”他迟疑一下,“水。”

齐舟用袖子擦了擦,干涸在上面的痕迹开始像周围散开,变得更加骇人。陶培看得心惊,刚想提醒他,齐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凑得近了,陶培才真正看清他那双常年遮掩在厚长刘海下的眼睛,深邃漆黑的仿若夜晚中的大海,静谧幽远,让他的后背无缘无故攀腾上一股寒意与危险。

“吓到你了?”

他笑了下,生动的趣味表情一下消除了那份不适。陶培向后退了步,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冒出了一身冷汗。

齐舟耸耸肩,和他拉开距离,将水桶放到旁边,调侃道:“你胆子可真小。”

陶培终于回神,握着镰刀辩驳,“是你忽然凑上来!很吓人的好不好?”

“是是,绝对不是你胆子小~”

“齐舟!!”

齐舟已经跑了。

晚餐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营养液和压缩饼干可以自己排队领取。齐舟随便往砍好的木土豆堆中一躺,也不管周围的环境肮脏杂乱与否,睡得那叫一个坦然,一个自在。

陶培早便习惯了他如此,砍完木土豆回来时小心翼翼的。只是在准备离开时,他的动作忽然停下,视线思索着落在了那张被遮挡了一半的脸上。

话说回来,他都在后厨工作一个多星期了,好像还没看见过齐舟的模样。

这人也是的,头发那么长,也不知道整理一下,乱的跟什么一样。

……要不趁现在看看?

脑海内一闪而过刚才看见的画面,只是那着实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反倒又给陶培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搓胳膊,心想还是算了,步子一转,推门离开了后厨。

迎面撞上的,是换了一身崭新衣物的张明焰。

他穿得是基地特发的巡安服,红白配色,背后坠着长披风,一走一动更将他的身型修饰的英俊勇武。左胸口上,一枚闪闪发光的火焰勋章佩戴在上面,底部刻印着象征身份的序列数字,022。

张明焰率先认出了他,眉心不自知地轻拧一下,“是你?齐舟呢?”

“哥他睡着了。”陶培想想,觉得齐舟这个人的起床气还是挺严重的,忍不住提醒道:“要是有事儿找他,不如晚点再来?”

张明焰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上下打量着他。再开口时,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些许敌意,“你们很熟?”

陶培正是愚蠢清澈的准大学生年级,不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更是错把这当做好意关心,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上后脑勺,“还好啦,主要哥人真的很好,平常也很照顾我的。”

张明焰似乎哼了声,“他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

这话就是在指上午齐舟帮他出头的事儿了。可惜陶培依旧没有听懂,反而好奇地凑上来,问:“哥,你们之前就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齐哥喜欢什么啊?”

张明焰上下扫了他两眼,警惕的不能再明显了,“干嘛?”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觉得哥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我也想给他一个惊喜,谢谢他的照顾。”

张明焰这才放下警惕,又看了眼他那扭捏害羞的样儿,轻啧一声,微微侧开些身子说:“他的喜好很浅显。感兴趣的无非是一些悬疑推理恐怖小说或者电影——很狗血的伦理电视剧也看,说是想欣赏一下,看看人类的智商下限到底在哪里。”

“但其实,他一天的大多时间都在睡觉。要不是住在一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晚上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