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与美人11(1 / 2)

有时候想着平淡生活就好,不必有那么多的惊喜,也不必处处充满惊吓。没有九曲十八弯的转折,也没有一步通天的顺畅,就只是平淡里添点欢愉,少点苦痛,这样阿忘就心满意足了。 可命运就是不肯给她那样的温馨柔和日子,每一次她以为余生就这样慢慢过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留情面地将一切都粉碎,只留下过去镜面般的幻象,伸手触摸只会摸到一手碎渣子,扎得手疼,十指连心,心里也疼。 暂时稳住了姜逢枝,可也只是暂时。阿忘没想过要付出自己的皮囊,如果她死了,另一个人顶着她的脸活下去,那她算什么? 马车太颠簸,连着坐了好几日,又少了每日的汤药补给,阿忘觉得自己或许是病了,头脑昏昏沉沉,浑身软痛。这叫她更加厌恶姜逢枝。 但姜逢枝看过来的时候,阿忘只是软软地乏力地说:“逢枝,我好像病了。” 距离抢婚已经过去好几天,姜逢枝与燕雪交替着驾驶,他们早远离了临城。姜逢枝闻言走过来摸了摸阿忘的额头,发觉确实有些烫。 他想了想,对正驾驶着马车的燕雪道:“好几天了,咱们在前面那小城歇歇。” 而后扶阿忘起来,喂她喝了点水。姜逢枝喂得略急,阿忘喝不过来咳嗽两声,这水又是冷的,从喉咙直凉到肠胃里去。 她按住他的手,喘息了好几下才倦怠地呢喃道:“够了,不渴了。” 有水液落到唇边,下巴上也沾了些,姜逢枝略微俯身抬起手抚蹭,拇指指腹最开始极轻地抚摸,摸着摸着就加重了力道。 阿忘轻抬眼睫看他,轻声道:“疼。” 姜逢枝笑了笑:“习惯就好。” 他移开指腹时,阿忘下巴已经轻红。他瞧着觉得可怜又妩媚,俯身下去想用唇碰一碰。 阿忘偏过头猛地咳嗽几声,姜逢枝微皱眉头,直起身来道:“怎这样严重,比家养的娇花还弱。” 阿忘双眸隐隐泪意,柔怜地看了姜逢枝一眼:“水好凉。” 那样的目光衬得姜逢枝好似罪人,犯了蓄意谋杀的罪名。他在这样的目光里沉湎,只希望阿忘能一直看着他才好,这样的无助,生与死都掌握在他手里,想喝口热水都得求求他。 以那样委婉的方式,那样柔怜的目光想又不敢地谴责他。可怜的阿忘,姜逢枝低下头,抚蹭她颈项。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叫他难以忘却流连忘返。 他都已经舍不得她去死了。 就算是过去面容完好的小雪,也从未带给他如此动人的触动。 “阿忘……”姜逢枝迷恋地唤她,“你闻起来真好闻,像是雾蒙的幻境。啊,真叫人喜欢。” 阿忘倦怠地仰着头,引颈待戮般乏力地看着马车顶不成章法的纹路。她想要轻叹一声,又忧心姜逢枝起疑,只能轻声用言语打断他:“还有多久才到啊,逢枝,我头好疼。” “可怜的阿忘,”姜逢枝缓缓抬起头,用手去按她太阳穴,“我给你揉揉。” 姜逢枝的手称不上温暖,刀尖一样凉,做换皮勾当接触尸体的人,那双手又能暖到哪里去?或许是心里厌恶,阿忘甚至幻想出一种近似尸臭近似枯骨的气味,令人作呕。 可是面对姜逢枝故意的体贴,阿忘只能依赖般喃喃:“逢枝,我好些了。” 姜逢枝闻言却没停,直到他自认体贴够了,才放下手抱住她,安慰道:“没事,到前面小城拿点药,吃了就好。” “嗯,”阿忘略微低沉道,“逢枝,你会嫌弃我吗?”她有些担心他就地杀死她换脸。 姜逢枝轻笑:“怎么会?我早知你身子不好。” “我好想活得更久一些,”阿忘将手覆上姜逢枝手背,“逢枝,你愿意陪我吗?” “我的本意就是想陪伴阿忘啊,”姜逢枝低叹一声,“可怜,不必如此怕我。” “我怎么舍得现在就杀了你?”姜逢枝抱得更紧,纵使心里没打算杀她,但姜逢枝并不打算坦白地说出来。有时畏惧能带来服从,他虽然知道阿忘难以逃离,可她自愿地跟了他以求生,比他特意强迫好得多。 阿忘心里说不出的倦怠与厌烦,甚至第一次起了微薄的杀心。就算她跟过不少男人,但起码那些男人她不讨厌。 可姜逢枝这样的卑鄙,毫无让人心动的优势,她犯恶心,不想跟。 她被掳走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城,她能做的只有拖延,尽力拖下去。 若是真的拖不到那时候要死了,那放把火烧了也比让别人顶着她的脸好。 她的和昭一定不会认错她,她怎么舍得让她愤恨难过又无望。 这样说不上多欢愉的两世,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刻,阿忘闭上双眼,有些乏惫。 不知多久到了小城,姜逢枝开了两间客栈。 马匹叫小二牵去喂点好的干草,阿忘被扶着下了马车。她带着斗篷和面纱,包裹得严严实实,和燕雪一样的打扮。 姜逢枝给了小二一些跑腿费让他去请个大夫来,随后扶着阿忘上楼。燕雪看了两眼,心底里愤恨又起,挤到二人中间道:“我来扶吧。” 姜逢枝没有争抢,阿忘侧头看了燕雪一眼,将手搭在了她臂间。 阿忘知道燕雪想要她的脸,燕雪也知道她知道,这样的扭曲关系里,两人面上却装作和谐无事。 上了楼,燕雪自然而然跟着阿忘进了同一间房,这恰合阿忘心意。 阿忘身体软痛得很,进了房间就寻床榻躺了上去。 燕雪则解开面纱,对着镜子瞧自己的右脸有无恶化。 阿忘侧过身瞧她,毫无遮掩地看着她。燕雪心里又是生怒又是慌乱,生怕阿忘说出什么她像个怪物之类的话。 燕雪不想在阿忘面前被她侮辱,就算她要她的